此文发表于《学校文化》2015年第七期·系第五届枫叶国际杯征文（湖北区高中组）

春晖静无言

2014级2班  宋雅思

“啊啊，对不起，我没听到闹钟。”她从床上爬起，说得迷迷糊糊，又急急忙忙，她的动作急切又笨拙，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。

    现在是早上7点20分，我回到家，照旧准备吃早饭，似乎是理所当然的。她忘记给我做早饭了，我想嗔怪她，但还是忍住了。为了赶时间，她开始给我做荷包蛋。

    我只是静静地，一点也不急地，看着她忙忙碌碌的背影。我忽然感觉到她的背影变小了。她老了，我突然意识到，不用细看，单单是那么瞟一眼：那蓬松却疏于打理的头发，发油而又有些暗黄的皮肤，还有那急急忙忙的样子——想要干什么，却又一时想不起来。

    她把碗放在温水里浸了浸，用软毛巾仔细擦干，盛上香香的荷包蛋，说“快点，趁热吃……哦，慢慢吃，别烫着……”我似乎没什么表情，便装做有些着急的样子，大口大口地吃着。她又急忙转身寻找我的水杯，去给我装凉开水。到底是快点吃，还是慢点吃呀？我自觉想笑出来。我又看着她的背影，迎着晨光，一幅好看的剪影。

 “妈妈，你真漂亮！”小时候常说的话突然想起。从前我总是喜欢翻看她的相片，我很骄傲，我有一个那么漂亮温柔的妈妈，真的。我曾经仔细地翻看着，每一个表情、眼神，这样的细节也不放过。每个女孩都曾深深记住小时候与母亲依偎的时光，我至今都能清晰地回忆起她年轻的样子，白皙细腻的皮肤、轻柔的直发、漂亮水灵的眼睛，更喜欢她又浓又细的眉毛，如墨画般，而这一点我继承了，现在想想仍有一丝自豪感。“她真的老了。”我内心里有一丝怜惜，谁也不希望自己的父母老去。

    她一心一意照顾我，辞去工作。我曾以为照顾我是她的职责，她是在享清福，殊不知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自己的青春。如今，她似乎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我身上，不再注重打扮，只记得都是给我和爸添置衣裳，轮到自己，却说多着哩，穿不完。她默默地接受我的种种不满，或许她早就懂得了女儿，加上她的好脾气，学业的压力，浮躁的心性，都化为在最亲爱的人面前的无理取闹。她忙完活计了，还要为我，看书，上网，为我查资料，还和陪读的妈妈们讨论菜式花样；她为了我，操心，熬夜，陪我写作业，精心安排我的饮食起居。当然，她那漂亮的眼睛也曾噙满泪水，她那光洁的额头如今也有了细纹。

    而我呢？似乎理所当然，只是活在自己的感觉里，夸大情绪，任性无忌。我只是束缚着她，她却甘愿被我这根绳索牢牢系着。

    我还认为这是理所当然，是她的“责任”。甚至今天早上还想嗔怪她，可是我又履行过多少责任呢。

    初春的阳光与叶影在她的背影上嬉戏，她的背影已不如从前，肩膀也是，越来越多的东西，或许有一天，她就扛不动了。明白的那一刻，我好希望时间即刻静止。

    但我不能，我要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得强大，我的肩膀该承受更多的东西，因为我在成长，也因为她。这就是我的责任，也是我愿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【指导教师  姚瑶 】